找個舒服的位置好好活著吧

感謝天下雜誌的可愛業務，送了我一本菲奧莉娜的回憶錄。大概是看我工作起來也是強勢又有點嚴肅的女生，猜想我對這本書一定會有興趣。
 
在吳哥窟的幾個晚上，我仔細讀了這本書。每一次旅行我都為自己挑了幾本書。這一次，在漫著古墓奇兵氛圍的文明遺跡中，讀一本商場女強人為自己辯白的回憶錄，是真的太跳tone，也太boring了點。但因為在台北看了幾頁，起了興頭，只好塞進背包，我想在轉機或是無聊的幾個空白時間應派得上用場。
 

在工作職場上，性別是不是個issue，我想大家都有定見，不必爭辯。我進入職場時間仍短，未來也不見得有機會可以親身試驗，權力爭奪與性別之間的交叉影響程度。不過多少還是能在現在的工作當中，感受到一些隱諱不明態度，反而更彰顯事實的存在。舉例來說，我的女大老闆不喜歡媒體，或是任何公關行銷手段，將她塑造在「美麗」、「女強人」、「女性經理人」等幾個形象載體之上。也聽過，女性經理人在每年考核時說，「他們幾個男生是一夥的」。
 
回頭看菲奧莉娜，她的故事的傳奇性也不脫離性別，從一位房地產秘書（秘書=女性）開端，在短短20年間，當上全球「企業界最有權力的女子」，直到被迫從惠普執行長任內下台，她自己推論，女性角色絕對是關鍵。她舉例，在她下台之後，連續六位女副總經理也相繼離職，卻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報導。
 
整本書回溯了從菲奧莉娜角度看到的企業政治角力，以及各種下流的競爭手段。這也是菲奧莉娜反擊外界對她所有不公平的一本書，我很是佩服她的某些特質。當然，要從這一本書判斷是非，恐怕早失去第一時間的真實。我只把這本書當霹靂火的劇情來看。
 
不過，書中有一段，讓我覺得應該要牢牢記住。
 
菲奧莉娜說：「我時常挑戰他人的信念與意見，激發他們辯論，看他們如何替自己辯解，受到挑戰時，他們會回收自己的想法還是堅持己見?受壓時，他們會找出更多資料支持立論，或只是提高音量，重複相同的說法?」
 
菲奧莉娜表示自己是在晚餐桌上與父親辯論長大的小孩，因為在強悍、作戰式的企業文化中待了10年。她自認，需要和別人辯論與對話，才能測試自己的思考是否正確，以作成最後的決定。
 
我也覺得「辯論」是不錯的溝通方式，倘若大家都能對事不對人，頭腦清晰、心無偏頗地相互交換意見，絕對有助於促成共識與決策，甚至是人與人之間的互信與了解。但在辦公室常見情況（日常人與人交往也是）卻是，人常在不知不覺中，變成主觀作祟，或憑gut feeling判斷，更慘的是頭腦打結鬼打牆，尤其是在無法直接量化討論的事項之上，這種時候，再怎樣討論都是浪費時間，最後都是官大說了算。
 
胡適治學時，不是教大家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嗎？現代人有時為達成目標，或感到壓力，不自覺就會忘了這件事情，再不小心就變成習慣，最後變成了浮誇不實的汽球人，一戳就破。
 
而我最受不了的是，見到影就開槍，一個人的意見，或是一個例外，就推翻原先所有的決定，沒有立論依據，也沒有數字證明。說真的，只靠一張嘴，或靠比較大聲，是說服不了人的，頂多就是一時形勢比人強，佔上風而已。
 
話說回來，菲奧莉娜也在書中承認，自己的高階職位讓多數人心生畏懼，而她也常在這種互動當中表現相當強勢。但她還是堅持溝通之前，讓大家知道她的作業模式。因為她覺得誠實辯論與坦誠對話的技巧是非常重要的。
 
雖然這樣的堅持，對菲奧莉娜而言，最終還是得到一場背叛與傷害。媒體對她的批評無非是：太招搖、專橫跋扈、懷恨記仇、愛出風頭，甚至影射她的丈夫無能。雖然她嘗試告訴所有女性，男人可以做的事情，女人也可以做，就算有種種阻礙，但沒有可以妨礙她們完成夢想的那種看不見的玻璃天花板，但她最終承認失敗，因為她始終甩不外界與媒體對她-菲奧莉娜-女執行長的關注與偏見。
 
如前所述，這是一本還嫌太早的回憶錄，姑且不論功過，也不管她是個令人喜愛或令人憎恨的人（我曾經在媒體工作過，也了解記者工作，所以相當懷疑，媒體為何要沒有由來的對她產生敵意?），至少她有勇氣反擊，選擇做一個依然是我的自己，不改強悍地在書中指名道姓，這種膽識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，光是這一點就值得欽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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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雜誌網站菲奧莉娜專題